野马守护者:把希望放归自然

2018年09月29日 01:39   来源:天山网原创

2007年8月17日晚,王臣在救治一匹受伤的野马马驹。  

  天山网讯(记者马少宾摄影报道)9月27日,6雄9雌,15匹普氏野马野放。这是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自2001年以来第16次野放野马。

  前一晚,负责野马分群、装箱的该中心业务科科长王臣一宿没睡着。

  这个48岁的新疆汉子与野马相伴了29年,陪野马的时间远远超过了陪伴老婆和孩子,儿子17岁了,他陪伴儿子的时间屈指可数。

  “看着它们出生,长大,老去,如今又要送他们离开,心里挺不舍的,为它们担心,但又为它们回归故土而高兴。”在野放的前一晚,王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几度哽咽。

  它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

  不同于喜欢写作、喜欢抒情的高级工程师张赫凡,也不同于不善言辞的高级工程师、兽医恩特马克,王臣是个重感情但却把感情深埋在心里的人。

  15匹野放的野马,在张赫凡的记忆里,每一匹都有故事。比如准噶尔33号野马,这匹已进入暮年的老母马,曾经是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繁殖能手和英雄母亲,2016年在22岁高龄时被隔离开,不再生儿育女后,它的爱情却依然热情似火,不断冲撞踢打阻隔它爱情的铁门。

  而在恩特马克的眼里,哪一匹野马曾经受过伤,哪一匹野马曾经得过什么病,亦或是他曾经为哪匹母马接生,哪匹野马在生产时有过难产,它们的编号都刻在脑子里。

  可王臣,曾经担任过野马野放站站长,除了与围栏里的这些野马朝夕相处,也陪伴过野放的野马,尤其是见证了第一批野放野马走失,以及2007年先后5匹野放野马在216国道命丧车轮。

  “在我看来,它们都是有感情的生灵,不能用简单的编号或者绰号来区分它们。”此时的王臣像是一位诗人。

  他说,他忘不了第一批野马野放之后的那个冬季,在北风呼啸的卡拉麦里,消瘦得不能站立的那匹野马躺在雪地里,他用棉大衣揣着输液瓶给它输液,输液管里的盐水结冰了,救助它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他在无助与自责中,看着它眼含泪水离去……

  “它们都是我看着从小长大,又野放到野外的,看到它流眼泪,我的心在滴血,仿佛它们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王臣说,每一匹野马的死亡,他最不敢直视的就是野马的眼睛。

  他记得当年被撞死的第一匹野马,眼睛里都是惊恐和绝望,对于当年216国道上疾驰的车辆,野马没有一丝一毫地危险防范意识,“如果像卡拉麦里的野驴那样警觉,就不会有那些悲剧发生了”。

  这是对野马最后的尊重

  后来,随着野放野马的监测和管理等各项工作移交给新疆卡拉麦里山有蹄类野生动物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王臣又回到了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

  如今17年过去了,先后野放的15批次95匹野马如今已发展壮大为18个种群206匹,野马真正回归了故土,野马野放实现了探索性的成功。

  同样,在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围栏里的野马们的生活环境也在不断改善,全天候无死角监控、冬季喝到常温的水、吃到按时投喂的草料……

  当2018年第16批野放野马的工作提上日程后,王臣肩负起了负责野马分群、装箱前的适应性训练以及装箱任务。

  “之所以我们这次选择野放年轻的公马和老年的母马,公马可以担负起组建野外种群的重任,而母马尚有繁殖能力,还能发挥余热。”王臣说,如果留在围栏里,这些公马就会终身当光棍,而母马只能在围栏里度过余生,它们此生都将留下遗憾。

  在他看来,即便是这些公马未能实现妻儿成群的美梦,在卡拉麦里打一辈子光棍,也算是在故乡的土地上自由驰骋过;而这些母马如果能在野外生儿育女后把生死交给自然,也算是实现了“叶落归根”的夙愿。

  他说,这是野马拯救工程的初衷,也是我们人类给予野马最后的尊重。

  9月27下午,15匹野马送到乔木西拜,一匹匹冲出运马箱,冲向卡拉麦里的原野,消失在视线中后,王臣才恋恋不舍地回过身,钻进车子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许只有那些与他朝夕相伴过的野马,才知道,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汉子,内心感情的风滚浪涌。

一匹野马的眼睛。

卡拉麦里的野放野马在远远地望着镜头。

张赫凡与野马在一起亲密接触。

兽医恩特马克在为一匹刚出生的野马马驹进行救治。

8月27日,在乔木西拜,运输途中受伤的一匹野马。

围栏里警惕张望的野马。

野外野放的野马。

[责任编辑:于洪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