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4月12日 11:02 来源：新疆日报
刘晓东在为岳母调整医疗床。
马素秋在给母亲剪脚趾甲。
马素秋在给母亲喂水。（摄于4月9日）
新疆日报讯（记者傅翔龙 汤永摄影报道）4月9日11时许，91岁的田桂珍老人又一次睡着了，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5年前，田桂珍因骨折卧床不起。两年前，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经常辨认不出身边的亲人。
在新疆乌鲁木齐经济技术开发区（头屯河区）火车西站街道沟西路社区69栋二单元201室里，这个体重不到40公斤且是“半植物人”状态的老人，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顽强地延续着生命。
“妈，听得到我说话吗？该喝水了。”73岁的女儿马素秋俯下身去，在田桂珍耳边轻声呼唤，同时用汤匙舀水放在自己的唇边测水温。
床尾处，73岁的女婿刘晓东轻轻摇起病床的升降杆。床头缓缓升起，田桂珍的鼾声停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茫然四顾。喝了几口温水，她随后又陷入昏睡。
即便这样，让马素秋和刘晓东感到欣慰的是，老人尚有吞咽机能。为此，他们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并常备水果。“每餐能吃一小碗饭。”刘晓东比划着。
田桂珍无法下地解大小便，马素秋夫妇给她准备了旧棉布衣服改制的尿布，晚上则使用成人纸尿裤。一天要换洗十几条尿布，每月光纸尿裤至少要花费600元。因为老人肠胃的蠕动功能急剧退化，每次都要由马素秋为母亲抠出大便。
几年下来，专门买来给老人洗尿布、衣物等的小型洗衣机都用坏了两台。长年卧床的病人，总会有些异味，但在马素秋家里，却闻不到一丝异味。
即便如此悉心照料着母亲，马素秋也会时常感到愧疚。5年前，马素秋因高血压住院，一直住在她家的田桂珍因为思念女儿，索性不吃不喝，也犯了高血压。
马素秋连忙把母亲接到医院，刚好同病房的病友出院，她和母亲就住在了一个病房。
打那以后，马素秋就再也没离开母亲半步。高血压导致行走不稳，再加上骨质疏松，田桂珍先后摔折了盆骨、右小腿。为了方便母亲起卧，马素秋花几千元买了张和医院里一样可调节高低的床，安放在客厅一角，方便老人看电视。
在马素秋的记忆里，小时候家里生活很困难，母亲是个要强的人，自己参加工作之前穿的所有衣服，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家里偶尔改善生活，好吃的都是先紧着马素秋吃个够；马素秋在兰州读中专时，每次假期结束返校，行李中必有母亲亲手做的一大包蚕豆。“母亲说，想家的时候就吃一颗。”马素秋回忆。
刘晓东也一直记着老岳母对自己的好。自打他和马素秋处上对象起，田桂珍只要在家里做肉菜，都会让马素秋喊刘晓东来家里吃饭。他们结婚时，田桂珍又一针一线地给小两口缝制了全套被褥。
谁说田桂珍已不能辨认亲人？今年春节期间，马素秋翻出一张几十年前与刘晓东的合影给田桂珍看，老人指着照片含含糊糊地说：“这不是晓东吗？”眼角和唇边也随之漾起笑意。
马素秋夫妇精心照顾着田桂珍，也感染着孩子们。4月8日，马素秋的大女儿刚从南宁返回乌鲁木齐，就借着轮休回家照顾姥姥。他们的3个孩子都在铁路部门工作，孩子们互相约定，谁轮休在乌鲁木齐，谁就回家照顾姥姥。这让马素秋夫妇感到欣慰。
“只要妈还在，照顾好她就理所当然。”刘晓东一边叠着尿布，一边说，“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咱中国人的孝道不就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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