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乌垒城——确定西域都护府治所遗址迈出重要一步

2021年03月15日 08:50   来源:天山网

卓尔库特古城高台城址。图/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天山网讯(记者张海峰报道)“从2018年至2020年,经过3年的考古发掘,西域都护府遗址群考古取得重要进展。”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李文瑛日前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卓尔库特古城的发掘对于确定西汉西域都护府治所遗址迈出了重要一步。”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陈凌前不久撰文指出。

  “西域都护府遗址群”:研究着眼于整体

  据《汉书》记载,西汉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中央政府设立西域都护府,治所乌垒城。任命郑吉为首任都护。自此“汉之号令班西域矣。”西域都护府的设立,标志着新疆地区正式纳入中国版图,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西域都护府对西域地区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文化进步发挥了主导作用,对于维护国家统一、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2000多年过去,西域都护府已沉睡在历史的长河中,踪迹难寻。从清代至今,学者们普遍认为西域都护府址应该在今天的轮台县境内,但是轮台县域有大小不一十余处古城遗址,究竟是哪一座?

  陈凌说:“塔里木盆地北沿诸多古代城址中,卓尔库特古城先前最不引人注意,鲜有学者提及。”1928年,我国著名考古学家黄文弼最先到卓尔库特古城调查勘测,发现了一些汉代遗物,又考查了城中建筑,推测为汉代屯田的校尉城。

  1980年,新疆考古工作者对该城进行了详细调查和测量。此后,在1989年10月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中调查建档,在2009年6月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过程中,又对该城进行了复查。

  2012年,北京大学教授陈凌提出了“西域都护府遗址群”概念,即不同时期的西域都护府治所和西域都护府统辖范围内各地城镇均应包括在内。“西域都护府的研究应该着眼于整体,而不应仅限于单个遗址,假使某个具体城址可以确定其年代、性质,都是对整体研究的推进。”

  2018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组成联合考古队,启动了“考古中国”重大项目之一—“西域都护府考古”项目。先期对轮台县境内卓尔库特古城、奎玉克协海尔古城两处遗址进行考古发掘。

  奎玉克协海尔古城:春秋战国城址

  奎玉克协海尔古城位于轮台县东南约20公里的荒漠地带。古城平面呈不规则圆形,面积约6万平方米。城址主要由城墙和城中心高台组成。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负责这座古城的考古发掘,副研究馆员党志豪担任项目负责人。他告诉记者:“通过对城墙东北角解剖及中心高台的发掘可以确定,古城的城墙先后经过三次垒筑的过程。古城中央高台也经历了延续修筑,反复使用的过程。”

  经过3年考古发掘,考古工作者已基本明晰了古城的发展脉络:即古城早在公元前750年至公元前550年(春秋早中期)就已经出现人群活动,并形成了具有低矮围墙的聚落遗址;公元前550年至公元前400年(春秋中晚期至战国初期),随着聚落人群的不断壮大,高大的城墙及城中心的早期建筑开始出现;公元前400年至公元前150年(春秋晚期至西汉初期)是城址的主要使用和发展时期。此后数十年间,城址逐渐走向衰败并被废弃。

  最初有人认为,奎玉克协海尔古城是乌垒城所在,亦即西汉西域都护府治所;但是考古发掘证明,奎玉克协海尔古城在战国晚期已经开始逐渐走向衰败。

奎玉克协海尔古城遗址。图/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3年考古发掘,出土了500余件珍贵遗物。党志豪认为:“奎玉克协海尔古城是目前新疆经科学考古发掘确认年代最早的城址,为研究天山南麓早期文明从聚落到城市的演变提供了关键标本。”

  卓尔库特古城:两汉时期最盛

卓尔库特古城及周边遗迹分布图。图/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卓尔库特古城遗址位于轮台县城东南约24公里,处喀拉塔勒河冲积荒漠地带,距奎玉克协海尔古城约9公里。古城分为外城、内城及高台城址,总面积约33万平方米。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负责这座古城的考古发掘。

  项目负责人陈凌教授介绍,卓尔库特古城目前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内最大的古城遗址。这座古城是内、外、高台的三重城结构,位于内城城墙东部的高台城址为核心部分。2019年、2020年,考古工作者重点对高台城址进行了深度发掘。“根据地层堆积和出土遗物判断,高台城址建筑始建于战国,经过战国至西汉、东汉、魏晋时期三次大的修筑、改建,主体年代在两汉时期。两汉时期也是卓尔库特古城最繁盛的时期,魏晋时期衰落。这个繁盛期恰与西域都护府的时代相吻合。”

  3年的考古发掘表明,卓尔库特古城应为汉晋时期塔里木盆地北沿一处最高等级的中心城址。卓尔库特古城的建筑规制,明显遵循中央王朝的尺度,出土的汉代器物具有长安地区典型特征,魏晋时期器物明显受到龟兹影响。这些不仅可以和文献所记载魏晋时期塔里木盆地北缘的历史变迁相印证,并且提供了许多古代史料所不记载的重要信息。

  陈凌说:“卓尔库特古城的发掘对于确定西汉西域都护府治所遗址迈出了重要一步,对于研究中央王朝治理新疆、丝绸之路古代城市考古具有关键性意义。”

[责任编辑:廖映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