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我们一家的大学情缘

2019年07月27日 10:56   来源:新疆日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乌鲁木齐县芦草沟乡能有孩子坚持把初中上下来,就实属不易了,能一直读到高中毕业的,则是凤毛麟角。

  父母从小就给我们灌输知识改变命运的思想,宁可自己节衣缩食,也要把我们一个个送去学校读书。用父亲的话说,知识是路标,文化是拐杖,一个让你看清方向,一个支撑你走向未来。记得上世纪70年代我上高中时,有一天父亲把他非常喜爱的一个大黄帆布挎包送给我,挎包正面装课本和学习用具,背面夹袋里还能装半块馕。村里人见我挎着这样一个神气的挎包,背地里就叫我“大学生”,让我好不得意。父亲的用意,父老乡亲的美好期许,后来还真的应验了,不但我破天荒成了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包括后来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都跨进了大学校门,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一儿一女都上了研究生。家里四口人一生和八所大学结缘,其中一所在新疆,七所在内地。

  我是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从原乌鲁木齐县东山公社中学,考入山东曲阜师范学院的。一个新疆山村的少数民族放羊娃,18岁第一次出远门,就去孔子故里上大学,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不但父母高兴,全村人都觉得脸上有光,说我是山村飞出的金凤凰,给年轻人树立了榜样。

  像做梦似的,我对大学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鲜、好奇。宽敞明亮的教室、座无虚席的阅览室、汗牛充栋的图书馆、气氛活跃的运动场,尤其是那些满腹经纶的教授和才华横溢的老师们,板书行云流水,开口妙语连珠,让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边疆学子,真正感受到了大学里浓厚的学习氛围、美好的同学情谊,从而立志刻苦钻研,发奋学习,以优异成绩回报祖国的培养。

  1993年,我有了第二次去内地深造的机会,那时我已是乌鲁木齐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奉命到天津大学管理工程学院学习经济管理。虽说只有短短一个学期,却让我受益匪浅。在那里我不仅学到了新知识,思想得到了启发,还参观了当时著名的“天拖”(原天津拖拉机厂)大车间、“夏利”生产线,还有河北白沟全国最大的箱包批发市场,开阔了眼界,增长了阅历。

  就在这一年,妻子也考上了新疆财经学院(现新疆财经大学),成为两年全日制脱产大专生,一边要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一边要早出晚归完成学业。那时从我家到学校差不多要穿越大半个城区,一趟车无法直接到达,加之冬季天寒地冻,真不知妻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另外,那时原已习惯了上班和相夫教子的妻子,突然间要和一帮小她许多的学弟学妹们坐在一起上课,回家还要辅导两个孩子的学习,可谓“身兼数职”,她不但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学业,也让一对孩子健康成长,现在想想都佩服她。

  到了2002年9月,我迎来第三次学习机会,竟然是在无数学子向往的清华大学读“MBA”(全称“清华大学公共管理高级研修班”),为期3个月,除了星期日,其余时间全有课。这期间我最喜欢的是学术讲座,有关经济学的、历史文化的、人文地理的,让我听得入迷,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心里则一直反复琢磨,觉得国家干部就应该多一些杂学知识,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多面手,有利于更好地开展工作。

  实际上这一年我到清华大学学习,同时兼有给两个将要考大学的孩子“探路”的意图。天遂人愿,2003年儿子参加高考,考上了我们一家心仪已久的中央民族大学,那是我考大学时所报的第一志愿,没想到儿子实现了我的这个愿望。

  2004年,女儿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两个孩子都在首都北京上大学,而且都在中关村一条街上,不但可以相互照应,还能在学习上相互促进。大学期间,两个孩子都是英语四六级一次过关,同样也都顺利考上了研究生。儿子是在本校中央民族大学,女儿志向更高,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北京大学研究生。

  说真的,当时女儿要考北大研究生,我们都替她捏把汗,一是北大名气太大,分数太高,一般人不要说考,想都不敢想;二是名额也太少,还要面向全国,没有百分之百把握,根本不要指望。2010年8月,女儿收到了北京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她给家里寄来一张站在未名湖畔博雅塔边戴着“北京大学”校徽的彩照,我和妻子欢欣鼓舞,激动不已。

  一家四口人,有幸到八所大学深造,不是我们多有能耐,而是恰逢其时赶上了好时代。我当年上大学,国家给予分数照顾不说,还有伙食补贴等诸多优惠政策,上学不用愁。到了儿女这一代,享受的则是国家少数民族高层次骨干人才培养计划政策。所以说,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是我们一生最坚定的决心。祝福祖国,礼赞新时代,是我们发自肺腑的声音!

  作者:艾贝保 · 热合曼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乌鲁木齐市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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